为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给美国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美联储正全力以赴。3月15日，美联储宣布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下调1个百分点到零至0.25%之间，并启动7000亿美元量化宽松计划。但3月16日美股开盘，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狂泻2250点，标准普尔500指数暴跌7%，触发本月第三次美股熔断。
未来，如果美国新冠肺炎疫情和美国经济前景快速恶化，美联储的联邦基金利率还会再降吗?美联储会否追随日本和欧洲央行的脚步，加入“负利率”阵营?此前，美国总统特朗普曾表示，美国应像日本、欧元区等经济体那样实施负利率政策。但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明确表示，不会考虑使用负利率。
三大因素阻碍美联储采取负利率
负利率这一概念起源于英国。在上一轮全球金融危机和2010年欧洲债务危机中，多家央行在经济环境异常艰难的环境下都采取了负利率政策。目前全球范围内已有日本、丹麦、挪威、瑞士、欧元区等多个国家和地区实施负利率。
3月15日，美联储再次紧急降息100个基点后，鲍威尔表示，美联储仍有相当大的空间调整政策，他强调了流动性工具的重要性，比如美联储降低贴现率，与其他央行的流动性互换等。“美联储工具箱能量还很足。”鲍威尔表示，美联储暂时不打算在当前的基础上再扩大购债规模，也不打算购买股票和公司债。当被问及未来是否可能使用负利率时，鲍威尔回答说：“我认为我们将考虑使用大规模资产购买和前瞻指引，但我认为我们不会考虑使用负利率。”
在鲍威尔对负利率说“不”的背后存在三方面原因。其一，国会要求美联储实现物价稳定、最大限度的可持续就业和适度的长期利率。美联储通常通过管理短期利率来实现这些目标。短期利率通过对消费、投资和投资组合的影响来影响价格和经济活动。美国法律允许美联储直接向银行支付利息，但只规定存款人“可以获得收益”，并没有考虑收取费用。因此，有专家表示，从这个角度说，国会并不允许美联储实施负利率。美联储若要实施负利率，则必须通过国会修改法律的环节。其二，负利率会压缩银行的利润空间，由此会对整体的银行业和金融业带来负面影响。其三，从欧洲和日本等地实施负利率的经历来看，其“疗效”一直喜忧参半且伴随着众多质疑和批判。况且在当前情况下，美联储若贸然实施负利率，可能会进一步刺激市场敏感神经，引发市场恐慌。
实施负利率概率甚小
从历史来看，美国经济曾多次遭遇冲击，但多年来美联储虽然采取了诸多举措刺激经济，但一直以零利率作为底线。尽管美联储从未打开负利率的“大门”，但美国国内围绕负利率的讨论一直存在。特朗普在去年就曾要求美联储“给美国也来点负利率”，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也曾建议，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美联储不应排除采取负利率的可能性。他认为即便是负利率也会产生刺激效果，因为它会使短期利率的预期路径低于不实施负利率的情况。美联储前主席耶伦也曾回应市场负利率的问题，她称目前还不清楚美联储是否可以合法地对准备金存款实施负利率。
3月以来，随着美国新冠肺炎疫情加速扩散，部分投资者猜测，由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经济冲击迫使美联储降息至负利率的可能性正在增加。据不完全统计，美银证券的数据显示，市场预期联邦基金利率在12月底前降至零以下的可能性为26%，1月初仅为5%。美国银行利率策略师布鲁诺表示，考虑到美联储的工具箱日渐见底，存在美联储实施负利率以缓解新冠肺炎疫情经济影响的可能。也有经济学家表示，如果美国市场继续下跌，美国经济和世界经济因此严重受损，各国政府不加大财政刺激力度，美联储可能不得不重新考虑必要的根本性改革，以使美国有可能实施负利率。但目前来看，在法律和现实等多重因素制约下，美联储今年实施负利率的可能性尚且甚小。